我力能扛鼎 第136节(第4 / 5页)
晏少昰默了默:“不必敬称。”
唐荼荼又“好嘞”一声应住了。
大概是她“好嘞”的声调跟方才上菜的小二太像了,听着更不是滋味儿。晏少昰这回沉默了更久,半晌才续上话:“你,惯吃哪一菜系口味?”
他没瞧出来。
唐荼荼:“都行,我不挑。”
晏少昰留意到了,抬了抬眼皮,似不经意问:“你唐家祖籍山西,三晋人爱吃面食,你是哪儿人?也是三晋人么?”
唐荼荼筷尖一顿,意识到他这是问自己,上辈子的自己。
她回想了好久,才拢出一个说法。
“我们那时候,家乡和地域观念不是很重。我爷爷奶奶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,父母早年随工作落户在浙江,后来环境恶劣了,沿海灾害频发,全家便往内陆迁。”
“我自己吧,出生在妈妈的故乡安徽,早年读的是寄宿学校,在浙江念书。后来天灾来了,大量人口向中部六省迁,全国调籍时将我户口落在了山西,之后就一直留在晋省基地了,也算是半个山西人吧。”
她吃了好几年的白米饭、脱水蔬菜,物种大灭绝时,蔬菜几乎绝了种,后来的都是农学院改良品种。各种味道合成剂像药丸子一样装在真空盒里,拆开充水一泡,就是调味料,能尝遍世界各种菜系的味道,速食又快手,味道也还凑合,总比白米饭好得多。
晏少昰:果然,没吃过什么好东西。
他不再开口。
雅间门挡住大堂的嘈闹,两人安静又自在地吃完了这顿饭。
时空的差异,横亘在他二人之间相差的一千年里。
晏少昰每个字都听懂了,照旧理解得失了准头。
他不知后世有长着钢铁翅膀的大鸟,一日内能驮着人绕着中国兜个圈,只从唐荼荼几句话里听出了家人分离、居无定所、颠沛流离的悲苦。
心湖起了微澜,他执起公筷,给唐荼荼夹了两片鱼。
可惜二殿下不是什么和善人,给人夹菜也没能显得亲切热络,弄得唐荼荼受宠若惊,捧着碗去接了这两片鱼:“您客气了!”